&esp;&esp;这菜在帝都看起来稀疏平常,但近段时日她也仅仅在秦王府的食盒中吃到过一次。后来在星官膳堂,她有问过膳堂师傅会不会做,得到的均是否定答案。
&esp;&esp;当了神官之人就是不一样啊。
&esp;&esp;她酸溜溜地想,但凡她能在这里使用妖术,她也能驱动这些星傀每日把自己照料得服服帖帖,哪能连公孙皓的待遇都不如。
&esp;&esp;菜肴入口,她执筷的手突然顿住。
&esp;&esp;“不合胃口吗?”还未退场的温离星官适时开口。
&esp;&esp;“没有,”元汐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,摇摇头,“很合胃口。”
&esp;&esp;和她来神宫的第一晚一样,一样的合胃口。
&esp;&esp;天色渐渐暗了,元虚舟处理完手上的事务,回到后院时,元汐桐正在花树下踱步。
&esp;&esp;她只吃了五分饱,但这五分饱的分量对于她这副身板来说,也够令人震惊,于是她假意提出要消食,来到院子里吹风。
&esp;&esp;待在屋内总有一种她才是瓮中那只鳖的感觉,还是四面敞着比较安全。
&esp;&esp;照明的凝光球在院子里漂浮,将夜气柔柔驱散。恰有一颗凝光球掠过她的头顶,从发髻上偷跑出的不太服输的绒毛就像被镀上了一层小小光圈。
&esp;&esp;她的发质和她本人一样,都不是那么柔顺服帖。是硬硬的带着自然的卷,有时候睡得蓬了,像只小狮子一样,梳起来要费些力气。
&esp;&esp;以前他给她梳头时,常常会被她嫌弃手重,然后将他赶到一边,换手巧的婢女来。
&esp;&esp;夜幕下精致的鼻翼微微缩了缩,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味道,她猛然回头。
&esp;&esp;正对上青砖上立着的元虚舟的眼。
&esp;&esp;不知道他看了多久。
&esp;&esp;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,她做完了晚课,哥哥却还未归家。她着急跟他分享一天的见闻,便抱着灵兽痴痴地在院中等。
&esp;&esp;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,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,一旦变得不亲密了,竟然会连陌生人还不如。
&esp;&esp;元汐桐僵在原地,很木讷地先行开口:“虚……虚舟神官。”
&esp;&esp;似乎早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,元虚舟神情未变,缓缓走过来时,也看不出喜怒。
&esp;&esp;昨日她说会再来看他,所以他没有假惺惺地问她为何而来,令她难堪,只在经过她身边时,轻声问道:“吃过了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元汐桐忙不迭点头。
&esp;&esp;“再陪我吃一点吧。”
&esp;&esp;跟在他身后的细碎脚步声陡然加快,听起来似乎比方才要快活不少。
&esp;&esp;星傀上的第二轮菜,又几乎进了元汐桐的肚子。
&esp;&esp;元虚舟没什么口腹之欲,动了几筷子便不再进食,专心看她吃。
&esp;&esp;星官们早已悄然退下,偌大的后院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。元汐桐连喝了几碗桂花酿后,终于记起来正经事。她左右看了看,确定连星傀也不在周围后,才悄悄朝元虚舟挪了挪身子,鼓起勇气问道:“昨日,神官大人受伤一事,我料想你应当不想声张,所以自作主张地带了伤药过来。”
&esp;&esp;没关系,不就是服个软吗?
&esp;&esp;没什么好丢脸的。
&esp;&esp;反正,是他先服软的。
&esp;&esp;元汐桐已经知道了。
&esp;&esp;“我替哥哥上药吧。”她说。
&esp;&esp;第28章 为为为什么要关门?
&esp;&esp;饮多了酒的姑娘,连胆子也壮了些,眼神软塌塌的,蒙了一层水汽似的,里面有很弱很弱地一点渴望。可她自己也不懂那究竟是什么,只能借着一点酒意,朝着这个做了自己十二年兄长的男子傍近。
&esp;&esp;中间那五年的隔阂,被她错乱地抛之脑后,仿佛此时她又变回了那个一心只知道黏着兄长的妹妹。
&esp;&esp;元虚舟会上钩吗?
&esp;&esp;她忍住没去回想自己表现得究竟有多拙劣,强自镇定地盯住他,等着他的回答。
&esp;&esp;元虚舟当然懂得她的小把戏,他守在这里,就是想知道她为了达成目的,能做到什么地步。
&esp;&esp;近乎无情的冷酷,对神官来说理应是防身武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