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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虛妄(1 / 2)

薄纱被绕在她纤细的颈间,凉意贴上皮肤。身后的男人身形高大,双臂一收,呼吸立刻被夺走。

「王……爷……」宋楚楚神色紧绷起来,艰难地挤出几字:「妾……知错了……」

他稍微放松了手劲,让她得以喘息,于她耳畔呢喃:「再说一遍,本王爱听。」

「妾……知错……了」她带着哭腔,气息断续。

「可本王还是不大相信。」力道又慢慢收紧,粉颈被勒得微微发红,「你最好说到本王相信为止。」

她只能发出一声呜咽,「王……爷……」

「王爷!」宋楚楚猛地惊醒,双手飞快地覆上自己的脖项。

怡然轩内烛火未亮,漆黑无光。

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空空如也的榻侧,呼吸起伏剧烈。

她翻了翻身,抱紧被褥,眼眶发红,轻轻低泣。

她好想,好想他。

清晨的天光透过窗纸,映得室内一片温白。

一月的怡然轩禁足终于结束,她能出院走动,侍女们都悄悄松了口气。

只是——

「王爷说了,非召不得去见。」阿兰替她披上外裳时,小心翼翼地提了句。

宋楚楚垂着眼,指尖无意地绕着衣带,没说话。

王府的园林、廊道、亭榭,她都可以去;唯独书房、议事厅、他常在的几处地方,她不敢踏近一步。

雅竹居也一样。

她虽想念江若寧,却清楚自己一旦太频繁上门,旁人难免私语——说她藉着江若寧接近湘阳王,说她心怀机巧。

她不想听那样的话,也不欲让王爷听见。

又过了近十日,他一次也没来怡然轩。

心里那股热望,像泡在冷水里的炭火,终于噗一声熄了。

那股疼并不急,像细细的针尖,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心窝。

偶尔夜里醒来,眼泪已无声地湿了半边枕套。

这日,宋楚楚在镜前坐了许久。她想,在尚未爱上他以前,好像心从来都不会疼。

那么……若要心不再疼,唯一的法子便是不再爱他。

这道理简单得像掰断一枝枯枝,可真要落在自己身上,却像要剜去半颗心。

她突然问阿兰:「佛堂里……可有佛经?」

阿兰愣了一下,以为她是要为谁祈福,便答:「有的,平日太后也会赏送经卷。」

宋楚楚垂下眼,数滴晶莹的眼泪又滑下了脸颊,指尖缓缓摩挲着膝上的裙襬:「去取来吧。我想看看。」

佛经教人看破放下,可她不是要放下这世间万事万物,她只是想——放下他。

那日,湘阳王在回书房的廊道上,听见两个膳房的婆子低声说笑。

「……听说怡然轩的阿兰,还去佛堂借了几本佛经呢。」

「佛经?她看得懂么?」

「你懂什么,宋娘子说是要读的。」

湘阳王脚步一顿,眉心微微一蹙。佛经?

他并不觉得宋楚楚会是爱静之人,更不是那种耐得住读经的人。

脑海里不由浮现她往日闹得天翻地覆、眼波生光的模样——笑时明艷,怒时咬唇,哭时带着颤意地唤他「王爷」。

那些画面来得又急又真,像是隔着一层薄纱便能触到。他的手不自觉收紧,几乎要转身往怡然轩去。

只要走过去——只要转过那道角门——她或许正坐在窗下,或是抱着被褥在榻上打盹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,硬生生压下脚下那股衝动,指节因收紧而泛白。终究只是抬步离去。

又如是过了数日。

初夏的午后,阳光斑驳洒在后园的长廊上,微风挟着花木的香气。宋楚楚慢慢踱着步,手中拈着一枝方才折下的玉兰花,神情淡淡,只是随意消磨时辰。

转过一个回廊时,视线尽头,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朝她走来。玄色锦袍随风微扬,眉目俊朗如昔,脚步沉稳有力。

她的脚步在那一瞬间僵住,呼吸像被什么卡住,玉兰花险些滑落。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——只一瞬,心头便像被重物击中,乱得不成样子。

她垂下眼,指尖因攥紧而微微颤动,在脑中反覆诵着这几日不知翻过多少遍的经文。

——王爷是假的,王爷的疼爱是假的,王爷的拥抱是假的……万物一场空……

待湘阳王行至她身前,她便规矩地福了个礼,声音端正而不带一丝颤意:「王爷万福。」

他不开口,她便仍屈着膝,不起身,也不抬头,礼极标准——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恭敬,将所有情绪都锁在了这个姿势里。

湘阳王目光落在她微垂的身影上,声线低沉道:「免礼。」

她闻声站直了,却仍低着头。

他眉心微蹙,缓声道:「抬头。」

宋楚楚依言抬起了脸。

那双眼眸,却不再是他记忆中盈满情绪的光——没有喜、没有怨,也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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